刘禹锡《石头城》赏析

最初教学时，对高二第三册第七课“近体诗六首”中《石头城》一诗，感觉最为一般，觉得没什么好讲。但这一次讲完，竟几乎用了一节课，大大出乎我的意料。而且讲完之后，感觉较好，好像把握住了这首诗的内涵。
石头城，即指今天的南京城，也叫金陵，为六朝古都（东吴，东晋，宋，齐，梁，陈皆都金陵，是谓六朝）。六朝对于唐人来说，有什么样特殊的意味吗？为什么刘禹锡要对着这所六朝古都大发感慨呢？第一，对于唐人来说，南朝是刚刚逝去的前朝，能引人无穷的兴亡之感。这种感觉尤如清亡之后北京、民国之后之南京，由于时代很近，这种感触就很强烈。唐代诗人韦庄《金陵图》中写道：“江雨霏霏江草齐，六朝如梦鸟空啼。无情最是台城柳，依旧烟笼十里堤。”表达的正是这种无尽的慨叹。第二，东汉末年天下大乱，“汉季失权柄”，其间经历魏晋南北朝到隋统一，共369年，（公元220～589）一则是生灵涂炭、文化被严重摧残的时代，但同时也是中国文化尤其是哲学发展的一个高峰时期。我认为最重要的是这个时期形成了中国文化中知识分子的精神，即后世所说的士大夫精神，人们称之为晋魏风度。
南北朝是一个自我觉醒的时代，也是一个个性张扬的时代。（这一点后面我用《兰亭集序》与《鱼，我所欲也》的比较阅读中将作深入的阐述。）唐人对这一个时代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兴趣，应该说盛唐气象的发端正在于此。在唐人的作品中很少提及秦汉人物，而在很多诗中他们都提及南朝时的人物：“清新庚开府，俊逸鲍参军。”“群季俊秀，皆为惠连；吾人咏歌，独惭康乐。”“谢公宿处今尚在，渌水荡漾清猿啼。”“俱怀逸兴壮思飞，中间小谢又清发。”可见他们对于南朝人物不同一般的感触。第三，魏晋南北朝369年的历史中，北方几乎处在战乱之中，经济崩溃，“生民百无一，念之断人肠。”“千里无鸡鸣，白骨露于野。”而南方却相对稳定一些，故而有“六朝繁华”之说。